一半真(12)

　　空了的塑料袋被谢楚钰扔到垃圾桶，Alpha头也不回地说：“睡了。”


第11章 夫妻
　　苏艾真的婚宴没有隆重繁缛的礼节跟流程，他对这些也不懂，只是很紧张，谢楚钰在家的话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不在家，他就会不停地跟秋姨说话，什么都聊，秋姨要是做饭忙碌，他就会自己去画室，颜料变得凝固画纸还是干净的。
　　周末的前一天，苏艾真让秋姨带自己出去逛逛，司机开着车，苏艾真熟练地告诉他各个地方，进了好几家不起眼的小卖部，才买到了谢楚钰爱吃的糖。
　　“看不出来，谢先生喜欢吃甜的。”
　　苏艾真把买来的糖收进纸袋里，买的时候没注意，里面混进了一根荔枝味的，苏艾真拿出来，自己剥了放进嘴里。
　　“你也喜欢啊？”秋姨问。
　　苏艾真含着糖摇头，嘴巴都鼓起来，笑了笑，说：“小楚不爱吃荔枝味的。”
　　因为第二天的婚宴，直接导致苏艾真晚上没睡好，一大早眼底都有些青，好在不严重，谢楚钰很早就提前去了酒店，是程颂来接的他。
　　天气一般，积雪没化完，气温很低，苏艾真穿着羽绒服坐上了程颂的车。
　　“你爸爸今天有点事，所以我来接。”
　　“他跟我说过。”程颂看上去不好相处，但对他一向都还可以，因为钟宴庭悔婚的事，程颂对他有愧疚，多少会多照应他。
　　程颂看着后视镜：“就穿成这样？手里捧的什么？”
　　苏艾真低头看自己的羽绒服，婚礼的时间地点包括参加的人都是谢伯伯跟爸爸安排的，至于穿着，他没在意，小楚也没跟他说，他一开始纠结要不要穿正式点，但是爸爸有给他打过电话，婚宴人不多，办得也很低调，他一个人纠结来纠结去像个傻瓜，还是决定穿得简单方便一点。
　　至于他手里的东西，是上次给谢楚钰买的糖。
　　“嗯，是给小楚的，我听谢伯伯说小楚婚后要出差，不知道他还回不回家，就想给他带过来。”苏艾真摸了下耳朵，头发垂着，被他捋到耳后。
　　他听到程颂在叹气，心里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因为钟宴庭，宽慰道：“程叔叔，我结婚，你怎么不高兴啊？”
　　他不想程颂总因为这个愧疚，又没什么。
　　程颂打了个转向灯，才说：“那就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
　　半小时后，俩人到了酒店，客人没来齐，他碰到了钟宴庭，还有站在一旁带着孩子的Omega，苏艾真知道，那人叫姜理。
　　他自作主张地问程颂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程颂便带他过去了。
　　“你好。”
　　Omega显得很拘谨，好半天才回他：“好久不见。”
　　“你还记得我？”
　　“嗯。”
　　鉴于自己以前和钟宴庭的关系，苏艾真也没多话，就对着唯一的小朋友打招呼：“你也好，你长得真好看。”
　　他不知道钟宴庭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只见那小孩儿脸蛋红扑扑地躲在妈妈身后，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叔叔长得才好看。”
　　苏艾真心软，给了他一根棒棒糖，小朋友一开始没敢要，经过他妈妈同意才接。
　　程颂推他到休息室，手里的纸袋被他弄得皱皱的，想到谢楚钰，心里紧张不安，也不知道Alpha会不会收，他印象里，就连每次生日送的东西，小楚都不要的。
　　在他纠结的时间里，谢楚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冷着脸，“你去哪了？”
　　“碰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所以稍微耽误了一会儿。”
　　苏艾真突然想到，自己的宝宝会不会也那样可爱乖巧，会比较像谢楚钰吗？
　　而谢楚钰此刻却盯着他，眼眸里像是一潭幽深的水。
　　“对不起。”苏艾真还是选择道歉，手里装着糖的纸袋被他攥出了声响，他递过去给谢楚钰：“你上次不是说没有了吗？给。”
　　谢楚钰看了眼，没有接，“你带到这儿来干嘛？”
　　“你不是要出差吗？”苏艾真舔了下嘴唇：“我怕你不回去。”
　　“我哪天没回去？”
　　苏艾真很轻微地抖了下，随即恢复正常，收回手，谢楚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是不是说过不要买。”
　　“只是刚好路过。”苏艾真心虚地解释。
　　果然还是做错了，小楚不会收他的东西，他低着头，看不见谢楚钰脸上的表情，只是直觉感到Alpha似乎不太高兴。
　　是爸爸过来带他去会客厅的，不到五桌人，他坐在谢楚钰身边，暖气太热，他脱了羽绒服，就穿着毛衣，偶尔跟人说两句话，在喝水的间隙看到了Alpha左手上戴着的戒指，跟他的很像，苏艾真意识到是对戒。
　　“看什么？”
　　苏艾真喃喃道：“戒指。”
　　谢楚钰把杯子推到他面前，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结婚不戴戒指，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俩是不诚心的吗？”
　　也对，他本以为谢楚钰不会戴，但转念一想，本来他们就是因为孩子才走到这一步，要是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肯定要让人背地里说闲话的。
　　“小楚。”苏艾真在桌子底下，用戴着戒指的手去拉谢楚钰的衣摆。
　　谢楚钰侧过脸看他，眉头都皱着，苏艾真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今天回家吗？”
　　似乎带着某些期许，Omega的眼神让谢楚钰觉得刺眼，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他肯定要伸手捂住。
　　他喝了点酒，毕竟特殊的日子，也确实带着气，想不明白苏艾真怎么总听不懂话，明明是个聪明人，却总在一些事上很执着。
　　比如棒棒糖，都说了不要了，偏要送，苏净秋给他留的东西本就不多，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曾经爱吃的棒棒糖，但他真的不想吃了，他吃够了。
　　因为没有回答苏艾真的话，Omega也没有再问，直到婚宴结束，苏艾真一一跟人道别，穿上羽绒服准备回家。
　　是谢正要求谢楚钰送苏艾真回去的。
　　“工作也不急于这两天，艾真怀孕了，体谅一下。”
　　谢楚钰感到头晕，酒精在他体内散开，“我觉得我对他够体谅的。”
　　谢正叹气道：“你父母去世后，就一直跟着我，你现在大了，艾真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知道责任该是什么的。”
　　谢楚钰恍惚起来，看着谢正：“我已经跟他结婚了。”
　　“我不说了。”谢正摆摆手：“回去吧。”
　　在车上，苏艾真闻到了酒气，谢楚钰一手撑着下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他有些担心，司机把车停到车库，谢楚钰下车后就去抱他。
　　“小楚，你要不要紧？”他攀着谢楚钰的肩，担心地问。
　　Alpha歪了下脑袋，嗤笑了声：“摔不了你。”
　　“不是，我是说……”
　　“闭嘴。”
　　司机从后备箱拿出轮椅，他把Omega放上去，推着人回家。
　　不知道谢楚钰今天喝了多少，但应该晕迷糊了，到家后就直往苏艾真的房间去。
　　“秋姨，你给他煮碗醒酒汤吧。”
　　“好。”
　　苏艾真好半天才想起来看手机，发现上面有一通来自谢楚钰的未接来电，时间是他出门的时候，因为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好，一点声响都能被吵到，所以手机一直是静音的，他没想到谢楚钰会给他打电话。
　　苏艾真决定，以后在手机不能离身的情况下再加一条规定，不能静音。
　　秋姨在厨房忙活，苏艾真打开了卧室的门，窗帘被拉上，黑漆漆的，他慢吞吞地挪到床边，途中还撞上了床角，酒精味混着Alpha的信息素，让他的太阳穴都在跳。
　　他伸手要去摸床头的小夜灯，这个灯是秋姨为了他夜里上厕所方便买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苏艾真看到床上鼓起的身影。
　　“小楚，你还好吗？”
　　“不好。”谢楚钰的嗓音太过沙哑，像被什么磨过，苏艾真着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