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173)
“你说……周洲。”
谢虞琛虚弱一笑:“是啊,他为什么不在前院上课呢?”
“你自己去问他为什么吧。”
书院的教学内容更偏向于理科一点,算数自然是最基础的知识。像周洲这种天赋的人,如果不是有乌菏的这一层关系在,谢虞琛保证——
在他走进教室大门的那一刻,就会被愤怒的先生撵出去。
第110章
自己去问周洲?
乌菏才不会, 他只会让周洲自己反省。毕竟身为巫神大人身边最得力的下属之一,竟然是一个数学白痴,说出去也是一件很丢脸, 让人面上无光的事情。
与阔别多日的上司相见的第一面, 周洲还没来得及汇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就因为自己七道数学题做错六道的惊人战绩,被冷漠无情的上司狠狠批判了一顿。
“大人……, 这, 这真的不能怪属下啊。属下也是……”周洲只得苦着一张脸虚弱地为自己辩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别人看一眼就能得到结果的数学题,自己脑袋转得都转冒烟了得出来的结果离正确答案还是有十万八千里远。
但冷漠无情的上司才不会同情可怜的自己。周洲只好在当晚就带着自己的行李去了前院。
书院负责教数学的先生看到周洲这张熟悉的脸,想起自己从前在周洲这儿受到的折磨,又是一脸牙疼的模样。
但这次周洲说什么都不肯走,再加上这几天谢郎风寒未愈, 整日在屋内休息, 没人能为他们做主了。教算数的先生们只好摸着自己头顶并不茂密的头发, 捏着鼻子看着周洲大马金刀地坐到了自己的教室里。
不过书院的先生领着不低的俸禄, 除了日常的教学任务以外,又少有琐事搅扰, 学生们都很听话。这差事做得不知有多少人艳羡。
所以把周洲撵去书院,给先生们增加一点教学难度,也不算太过分。
书院的学生因为大多出身贫寒,因此格外珍惜在这里读书的机会。对于教书授课的先生,自然也格外尊敬。
先生们每日布置下去的课业, 从来都只有超额完成时候。至于敷衍马虎,应付糊弄, 更是不可能出现的。
至于各自的能力?书院招生的告示张贴出去之后,前来报名的学生络绎不绝, 就连书院大门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矮几寸。
在这种情况下选拔出来的学生的即使算不上万里挑一,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入选的,书院的学生自然都是个顶个的聪颖。即使又那么一两个稍微愚笨些的,但因为日常格外刻苦勤奋,先生们见他们日日学到深夜,也不好对他们多加苛责。
可能正是因为日常教得都是这种完全不需要老师操心的学生,在遇上周洲这么一个“奇才”之后,先生们才会如此崩溃。毕竟没有经历过社会无情摧残和毒打的人,他们总是格外脆弱些。即使是跟着谢郎见过许多大世面的先生们亦是如此。
正因如此,乌菏到书院后的这几日,院长苗文和每天都能收到几条来自先生们的请求。
明里暗里的,不外乎是希望自己能代他们与后院的那尊大神商量商量,让咱们的周大统领早日收了神通,安安心心地做他的金甲军将领,别再盯着着他们这个小小的杜仲胶厂的职务了。
苗文和除了苦口婆心地宽慰劝说他们几句,比如“要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不能轻易地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毕竟众所周知,他只是书院上名义上的院长,但真正的创办者和管理者并不是他。就连学生们每隔十日就要参加的旬考,试卷的出题人都与他无关。
说来惭愧,他自己私下也偷偷恶补了不少有关杜仲胶,还有书院教授的其它课业的相关知识。这才在每旬末一次的“教学研讨会”上稍微挺直了些腰杆。要不然人家说什么他都是一脸的茫然,他这个书院院长可就真成了一个摆设了。
在了解了书院教学的内容,慢慢对书院未来的发展方向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之后,苗文和对于这位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乃至有些低调的谢郎谢虞琛更是平添几分尊重乃至是敬畏。
书院的消息传到京城,正是人们关注最热切的时候,在不管是哪个群体之中都很有讨论度,不过也有不少人嘲讽书院里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苗文和自己也算出身名门,又是师承当世大儒。他任书院做院长的消息传到众人耳中,不少人都觉得他是“自甘堕落,不思进取”云云。
苗文和自己倒不觉得与出身工匠的那些先生们共事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反倒是那些世家公子们整日自诩出身高贵,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很是惹人厌烦。
不过他在初来书院时,心中也不免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学识比其他人渊博,因而带着些自己是在支援建设书院地念头。
但当他开始正式接手书院的教学之后,他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的那点自得和傲慢有多可笑。他从最基础的课业开始学起,也放下了自己书院院长的架子,私底下经常向其他地先生们请教。
苗文和的天资本就不错,即使在士族文人扎堆的京城也很排得上名号。因此哪怕是从头开始学习,他的速度都远超书院的大部分人。
后来谢虞琛得知了他在恶补书院知识的消息之后,专门送过来一些资料,都是现在的学生们短期内还接触不到的内容,平日里如果空闲的话,也会与他讨论一些资料中的内容。
不过他与那些闻所未闻的知识靠得越近,了解的越深刻,苗文和就愈发觉得震撼。
那些内容中,许多都是他身边最常见的事物,只不过从前从未有人关注过,或者即使是关注到了,但也从未系统地研究过。
人人都知道应该这样做,但却无人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其中蕴含的道理是什么。
在书院授课的先生中有一人从前曾在采石场做过一段时间的事,他曾对苗文和说过,“院长应该知道东山州曾以盛产水泥闻名。在采石场,人人都知道那生石灰是由山上开采出的石灰石煅烧所得。等将石灰与黏土、石膏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之后,便能得到水泥了。”
苗文和点头,水泥在京城可是流行过好一些时日的,当时许多高门大户都以用水泥修筑宅院为荣。
而且他还清楚,水泥这个物件也是谢虞琛发明出来的。
”自采石场开办以来,造水泥的法子就是工匠们熟记在心的。但却从未有人有过‘为何要这么做’的疑问。不瞒院长说,我也曾在采石场待了数月,但却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那日谢郎的一句话,才如拨云见日一般将我点醒。”
“谢郎说,你整日待在采石场,见水泥一车车从厂房中推出,那你可曾好奇过为何这几样原料混合之后就造出了水泥?这其中有着怎样的原理?”
“回去之后我便在想,为什么我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是啊,为什么他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呢?
苗文和不禁反问自己,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从前似乎从未关注过这些事情背后的原理所在,许多事情,只是半懂不懂地遵照着前人留下地经验照做。
突然的,他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像是一直蒙在他眼前的那层朦胧的纱被人猛地抽走,眼前的所有事物都焕然一新,包括他这个人,都好像重生了一次一样。
这之后,他便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书院教授的那些内容。他隐约觉得谢郎在书院开设这些课程,好像并不只是为了培养出一批能够胜任杜仲胶厂工作的管事,或者是工匠。而是要为南诏,为这个世界,献出一群全新的、足以对这个产生影响的能量。